这回笼觉睡的,也不怕尿床:马勇讲史读后感01

文化 2017-10-11 20:41  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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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勇老师的“晚清四书”拿在手,沉甸甸的:一者,它是马勇老师近三十年来有关晚清历史的一次学术大结集。二者,它包含了《觉醒》《维新》《国变》《革命》四大晚清主题,涵盖了从甲午中日战争到辛亥革命的所有重大历史事件,当然,慈禧、光绪、奕䜣、李鸿章、康有为、袁世凯、孙中山这些影响历史进程、决定历史走向的政治大腕也一个一个从马勇老师笔下鱼行雁出。总之,波澜壮阔、见微知著、全方位、多角度地给我们再现了清王朝从觉醒、自救,再到自救失败以至于倾覆的全过程。

这过程不是教科书那过程。整个阅读的过程,你需要调集知识储备和缄默前提,更需要调动脑力与智力,才能跟得上。至于那些跟不上的,更得读了。甚至可以这样说,这套书系还是神洲本草脑残片,可以专治重症脑残的。四本书,四片药,吃一片不中,吃两片,两片不中三四片,一个疗程下来,脑残再治不愈,我就服了,让马勇老师再写一个系列,给您单独加大剂量!

马勇老师的为人是温柔敦厚的,文风也是温柔敦厚的。历史的理解与历史的温情尽在其中矣。一句话,药性很温和,但药效却不可低估!能把觉醒、维新、国变、革命这晚清四大主题如此串讲下来,亦可见马勇老师内功之深厚。小女子惭愧则个,时至如今,还只是聚焦于某个历史事件或者某个历史人物,顶多在某一个历史时空下,敢置嘴一二。这么庞大的一个系统工程,马勇老师毕三十年之功,把它给拿下来了,这得憋多少大招哈。所以让我来评价马勇老师的“晚清四书”,力有不逮矣,但读后感还是可以有的。感触太多,所以,读后感可能会写个系列,大家就当脑残片服用说明书可也!

我们一般把晚清的坐标,或者说,把中国近代史、中国近代化转型的起点,定位在1840年,也就是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发生时段。问题是,清政府的觉醒竟然不是始于第一次挨打,也就是中英第一次鸦片战争;甚至也不是始于第二次挨打,也就是中英第二次鸦片战争。一句话,不知是痛感迟钝,还是睡意太重,总之,连着挨了两次打,似乎是被马蜂蜇了一下,又一下,瞪了一下眼,皱了一下眉,居然又倒头,呼呼上了。亲,你这是回笼觉么?

林则徐后人从自家故纸堆中,捡出过一卷《软尘私议》,应该是林则徐当年身在北京的好基友和小伙伴给他发来的私幕窃议,被他摘录下来了。第一则就是有关第一次鸦片战争结束、南京条约签订之后的北京情形的:“和议之后,都门仍复恬嬉,大有雨过忘雷之意。海疆之事,转喉触讳,绝口不提,即茶坊酒肆之中,亦大书免谈时事四字,俨有诗书偶语之禁。”

看意思,南京条约一签,大家都象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,该吃吃,该喝喝。就是沿海发生的战事,及由海域闯进国门的异质敌人,都没得讨论的。

第二次鸦片战争,皇家园子圆明园被人给烧了,且太后本人跟着老公也经历了一次辛苦的北巡,这算挨得疼了,所以才有了19世纪60年代发起的洋务运动及所谓的同治中兴。

当然,这还不算醒。因为,现代化是有多种指标的,不是说你西西装穿在身,你就现代人儿了。正如洋装虽然穿在身,尔心依然是中国心一样。不只是心,脑里还装着一条小辫子哩。或者说,自救性改革是分层阶的:最低层阶是器物改革,中间层阶是制度改革,最高层阶是文化或者说价值观改革。而洋务运动,乃是最低层阶的改革。也就应验了杨小凯先生所谓的“后发劣势”。

所谓的后发劣势,就是,同治中兴更象是一种假相,你遇到的是假现代化。或者说,假装睡醒了。又是二十年过去了,历史推进到了19世纪80年代,中国出现了一系列的边疆危机,或者说藩属危机,这让清政府疲于应付焦头烂额,并且为此又挨了两次打,一是中法战争,二是甲午中日战争。马勇老师的“晚清四书”第一书,就是从这个基点——大清边疆危机和宗藩解体引起的东亚秩序重组讲起的。

马勇老师浓墨华笔,给我们描绘出一重又一重的历史现场。看得我五味杂陈的,当然也不乏爆乐,好几次引得老公勾着脖子问我,干嘛能这么乐呢。实在是,谁读谁知道!

中国历史上,似乎从不乏所谓的清流。当然不是流清鼻涕,而是自我标榜清流,或者被时论舆为清流。若遇外敌,清流们就更象民族愤青了,以至于在中国形成了这样一种政治正确:主战就是爱国,议和就是卖国。所以晚清还有这样一道风景:战前,主战派都象青蛙一样鼓着肚子哇哇叫,打它,打它,打它个鳖孙!可是战争一开始,大家就象挨戳的皮球一样,噗、噗、噗,自己先成了只放响屁的孙子。最后,擦屁股的只能是我大安徽老表鸿章同志。虽然私谊不错,但是一坐到谈判桌上,人家小日本的首相伊藤博文就开始恶心咱了。说,别来十年,老哥无恙乎?十年前在天津,我说你们什么来着?为啥十年了,你们国家还是老样子,就没个变化呢?

人家客气,问的委婉。其实背后的意思是,19世纪50年代初,美国的舰队就是来我们小日本的港口炫了炫,我们就吓得,一个激灵,彻底醒了。你们咋还一直梦游呢,准备梦游到啥时候哩?就是宾馆的叫醒服务,也只能服务一次哈。总不能英国叫叫,不醒;英法一块叫叫,不醒;法国叫叫,不醒;最后我们小日本给你们掀被子了,你们还哈欠连天,倦着慵懒肥胖的身子准备再睡它五百年哩。再说叫醒不是免费服务,得有巨额小费哩不是?

这话问得70多岁高龄的老李同志想哭。十年前,1885年,两个人在天津,为朝鲜的甲申政变擦屁股。擦过之后,老李明明给政府汇报过的:“大约十年内外,日本富强必有可观。此中土之远患,而非目前之近忧,尚祈当轴诸公及早留意,是幸”。

老李说得够精准吧。整整十年之后,就开始打咱脸了,脆生生的。问题是当轴诸公谁留意呢?相形之下,倒是人家伊藤博文很留意,预言大清帝国:“现当法事(中法战争)甫定之后,似乎奋发有为,一二年后则又因循苟安。诚如西方人所说,中国又睡觉矣。”

你看看这回笼觉睡的,也不怕尿床!

你说这瞌睡药是胎带的,还是后天谁灌的?我大中华帝国为嘛一直觉而不醒呢?它是睡醒后一直处于憶怔中,还是根本没有睡醒一直处于梦游中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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