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芹:被搭建的道德制高点

文化 2012-11-13 18:00        

我在以前的文章中写过:“测试一国国民的潜意识被操纵到什么程度,有一个最简单的标准,就是那些背弃祖国的人是否被赋予了道德优越感。自古弃国者都是夹着尾巴作人的,这个道德天平如果被翻倒,亡国的最后冲刺已经开始。”那么这个国家究竟落到了哪一步?

自我开始有背主流思想作文,便一头撞上一道墙。有一道“凡事将西方往好里想将自己往坏里想”的坚固之墙,竖在世上任何一个文明、一个国度、一个民族都不会架设的地方。我意识到这个国家已陷入可怕的精神分裂是近年的事,主要是没有想到堕落得如此之快、之深、之没有底线。这个世界再标榜“自由”的国度,都未有没有底线的言论自由。这里用“精神分裂”,是因为已超出思想多样化的范畴,而进入一种无药可治的病态。

思想自由就像一块白布上纵横交错的花纹,有一定的对立制衡会画出很美的图案;乱画则会丑化了原来的白布;如果画的人不顾分寸让线条的分歧变成撕布,则布之不存,图案焉附?可悲的是,出现在我们这个国度的分裂,恰恰不是不同线条的分歧,而是布之撕裂。这道裂口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国之不可触碰的底线上,而遍观西方,思想分歧都是在这条底线之上的。由此我说这已经不是思想分野而是精神分裂。

陷入如此“精神分裂”,需土壤和耕耘。将思想与道德观混淆,是我们落入的一大陷阱。有人可能会反驳:思想与道德本来就是不分的。没错,自古思想和道德是被捆绑在一起的,思想是对世界的解释,道德则是社会行为的规范,基督教文明将二者集中在一个上帝身上,儒家文明则以几个哲学和道德家的理念将之统一。但近代以后,西方新兴的统治力量一点点将思想与道德分开了。而西学的中国人并未深察这一微妙的分家,还以二者为一体的思维去诠释西方向我们推销的“自由”,而不知中国人想像的思想无羁在西方并不存在,只是另一种对世界的解释占了统治地位,真正自由来自道德观的解禁,以及由此带来的公人生与私人生的分离。这次分家缘自新统治集团与传统基督教势力的殊死搏斗,新统治集团用分而击破的方法,打败了传统基督教势力。分而击破就是把思想与道德分开,一边紧抓对世界的解释权,一边放宽对社会道德行为的规范,营造一种宽松诱惑了人群,是这放开的一面让他们打赢了这场跨世纪的夺权战,但也埋下了西方衰落的伏笔。

这一切中国人并未通观几面,而是接受了西方特意推荐的一个相当狭窄的历史版本,在一百多年改造自家文明的过程中,根本没想到细分思想和道德区别对待,而是把对道德禁忌的不满全部发泄到思想头上,西方人抓住女人缠脚等几个薄弱点悉心诱导,我们就把整个文明冠以“不人道”的罪名,视为脏水全泼掉,全盘放弃了自身文明对世界的解释权。一个文明丢掉了这一权力,就进入了正式宣告死亡前的漫长休克期。而“精神分裂”就是休克期的最大特点,因为有一部分大脑神经在重创后慢慢醒过来了,而另一部分却彻底死亡了。夹在中间的是浑浑噩噩的大多数,如果清醒的那部分赢了,大多数会跟着他们走,文明经过自我淘汰和清洗,重新复苏;如果死亡的那一边胜利了,则人死皆休,一个文明寿终正寝。在正式宣告死亡前,“精神分裂”的国度是异常悲惨的,无论物质达到何种程度,人群都呈不满焦虑状,四分五裂,分崩离析,进入节奏越来越快的解体状态。它的中上阶层开始向握有世界解释权的外部强权靠拢,脑死亡的速度加快。

如果说精神分裂是休克期的最大特点,那么道德优越感被劫持就是精神分裂的最大表症,此乃失去对世界的解释权进而丢失道德制高点的直接后果。西方征服集团上百年都在做一件事:拆掉中国的城墙。祖国是什么?除了边界、领土、落脚点这些概念,她还是人的精神家园,尤其对我们这个没有上帝的民族。一个没有精神家园的人将是永远的流浪儿,哪怕腰缠万贯。所以要拆掉城墙,在不能明火执仗军事占领的情况下,最便捷的战役就是在人们的头脑里打破“祖国=精神家园”这一历经世纪用血肉铸成的概念,而劫走一个文明对世界的解释权是打破“祖国=精神家园”的第一步,妖魔化爱国主义则是解构的第二步,因为爱国主义是精神家园的城墙。

然而如果直接攻打爱国主义,人群毕竟难以追随,只能用操纵潜意识的方法,悄悄地篡变。于是一场精心设计、史无前例的心理战开始了,用西方心理学研究的成果,在信息“无国界”时代(真正视信息无国界的只有中国人),操纵人心易如反掌。人群的认同与背弃追本溯源是由优越感决定的,而精神层面的认同与背弃,道德优越感是决定因素。只要偷窃了道德优越感将之重新架设,则传统的正与邪就会颠倒,人群在新道德优越感的鼓噪下,根本觉察不到自己被颠倒的目光。偷窃道德优越感需上百年的经营,得有几代有意识或无意识的文化“内鬼”模仿接力,笔者将在以后的文章里谈以“文艺策划”为主要手段的偷窃步骤。

责任编辑:魅影
来源: 四月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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