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位同学，下午好。感谢航天大学和四月网的邀请。也感谢大家在周末来参加这样一个话题并不轻松的演讲。这也是对我的考验，如果大家没有睡着的话，我就算是成功。首先，还是要祝贺北京航天大学六十年大庆。歼十五刚刚成功，不知道是否有航天大学的贡献，但都值得庆贺。

今天的话题是中国为什么能赢，中国的制度模式何以优于西方。不过我并不是给大家提供一个答案，而只是我在海外生活的一些感触，仅供大家参考。如果我是多数，我们就展示宽容，如果是少数，就展示我自己的勇气。（掌声）

咱们学校有法学院、国际经济与贸易系。我们一谈到这两者，首先想到国际法，经济规律，想到的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，它体现的是公正和正义。不过如果放到国际关系上，放到一国的政治层面，却又未必。我这里，只举两个例子，做为这次演讲的开始。

2007年9月，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成立。这也是世界最大的主权财富基金之一。它在成立时，欧盟的代表提出的条件是：只有中投放弃表决权才能购买这些公司的股权。可想而知，中投拒绝了。后来中投董事长楼继伟在博鳌论坛上语带讽刺的说：我要感谢这些金融保护主义者，我们没有在欧洲投一分钱。否则会赔上一拖拉库的钱。

在这里，我们能看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？我们能看到法治精神吗？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之上的傲慢和对规则的蔑视。

另一个例子也同样和中国企业有关，但反映的主要是法国的国内政治。2004年，中国民营电视巨头TCL收购经营不善的法国国营电视龙头汤姆逊。为改善经营，TCL决定按照法国的法律斥巨资裁减大部分员工。然而尽管法律上合法，但根据法国的潜规则，你必须裁减哪些年富力强容易找到工作的人，而保留哪些很难再找到工件的老弱病残！也就是说最有竞争力的员工必须裁减，而保留哪些没有价值的员工！我们讲“优胜劣汰”，但在法国是“优汰劣胜”。TCL的董事长李东生找到当时的工业部长也无济于事，尽管符合法律，但不符合潜规则，工业部长明确告诉他不能这样做。最后智慧无比的中国人采取全部解聘，重新成立公司，再招回30位员工（解聘员工总数为450人！），为此TCL支付2.7亿欧元的费用。不仅如此，如果被裁减的人要自己创办公司，TCL要提供一部分启动资金，如果员工要去参加求职面试，TCL要提供津贴，如果员工在另一个城市找到工作，要住宾馆等的费用也需要TCL资助。

在这里，我们能看到法治精神吗？能看到对市场经济规律最基本的尊重吗？当然类似性质的事情在法国天天在上演。今年是法国大选年，寻求连任的萨科奇总统下令每个企业发给员工一千欧元分红、下令选举期间禁止企业倒闭和裁人。

我们知道欧盟到现在也不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，可是它们究竟是不是市场经济我看都很难说。

我举的这几个例子是想告诉大家，理论是理论，现实是现实。我们究竟是站在理论的基础上检验现实，还是从现实的角度来衡量理论？北航的办学理念是：尚德务实，求真拓新，校训是德才兼备，知行合一。都强调对事实的认知。而这种从事实出发的态度，也应该运用到理解中国的制度上。 

现在就回到我今天和大家交流的主题：中国的制度模式及其演变。首先，我要强调一点的是，我们必须要打破冷战以来笼罩在制度上的道德主义和意识形态色彩，回归制度本身。

冷战时，美苏在美化自己的制度的同时，都竭力妖魔化对方的制度。苏联解体后，西方并没有因为取得冷战的胜利而改变这一策略。但我们知道，制度是伴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而生产的，并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而不断演变。它本身是中性的，衡量的唯一标准就是是否适合人类的社会发展阶段。中国著名的启蒙思想家严复有句名言，可谓一语点破制度的本质，他在《宪法大义》中写道：“制无美恶，期于适时，变无迟速，要在当可。”

政治体制改革可以说是人类出现社会、建立制度之后永恒的话题。一个制度为适应时代需求应运而生之后，随后将面对新问题、新挑战，从而进行不断的调整和变革。 纵观人类历史，中外皆然。美国开国元勋杰斐逊有言：“正如我们长大成人以后，再不能穿儿时的衣服一样，那么我们国家的制度、政府的制度，也要不断地创新， 才能符合时代发展的一个需要。”中国有着几千年的封建传统，但各个朝代都吸取前代的经验和教训进行不同程度的体制改革。以权力的传承为例。清朝就以“传 贤”取代了历代的“传长子”----这也是为什么清朝是英主辈出的时代，就和它的变革有很大的关系。它没有明朝万历那种像皇帝一样，躲在宫里几十年不上朝，清朝没有这样的现象。

西方也一样。我们看现代民主制度是在英国诞生的，它怎么变革的呢？就是投票权不断地扩大。一开始，有财产的男性他有投票权，后来扩大到没有收入的男性也有投票权，到最后女性也有投票权。我看到过日本NHK拍摄的一个纪录片《百年历史》，有一个镜头，专门写当年英国的女权主义者，是冒着生命危险去争投票权。当时英国是赛马，马冲过来的时候英国女权主义者跳出来往马上撞，在英国各精英面前以死抗争。惨烈到这个程度，用生命来夺取我的投票权，包括她们用暴力去炸英国首相府。就是英国妇女干的。

其实看我们中国这十年我自己总结了一下，也在不断的政改，大家可能不太注意。我总结了这么几个方面。第一人大专职常委设立。原来我们没有专职的人大常委，会开完了就算了，但从2003年我们设立了人大专职常委。这是第一个。第二个就是城乡人口比例选举人大代表。一开始是八个农村人口相当于城市的一票，后来改为四比一，但这十年改成了1：1。这是这二个政改举措。第三，大部制改革。2008年的时候当时调整变动了机构15个，减少了部级4个。第四 政府信息公开。2007年《政府信息公开条例》出台。第五 就是这次十八大。我们提出一个党代表提案制，这是以前也没有的。包括胡主席裸退，也是政改突破，也是前所未有的一步。我后来看了一些境外的报道，不管对胡主席有什么意见，但是这个裸退都是赞不绝口。

哪么我们今天这个制度是什么样的呢？我有一个认为比较新的提法，大家听一听看有没有道理：西方是定期换人换党，中国是定期换人但不换党，阿拉伯社会是既不换人也不换党。从目前的现实看中国表现最佳，西方经济危机，美国、欧洲还在危机中越陷越深，阿拉伯社会全是动荡。现在只要打开电视你看吧，欧洲一片混乱 美国一片混乱，阿拉伯社会也是一片混乱。只有中国相对而言，相对来说我们是最好的。

原因何在？一个制度要想良好运转不仅要有灵活性，还要有延续性，西方它有灵活性，它换人换党，但是它没有延续性。阿拉伯世界有稳定性，但没有灵活性。因为它是终身制，只有中国换人不换党，灵活性、延续性我们都有了。

如果说中国政改是未雨绸缪的话，西方就是迫在眉睫。这本来就是一个常识。但是我来之前，法国的《世界报》出的一份报纸，专门谈中国。题目叫什么呢？《中国急需改革》？他不认为他们急需改革，他认为我们急需改革。我不知道他的逻辑是从哪里推出来的。如果说中国今天的状态是西方，是阿拉伯社会，我完全赞同它的观点。但是事实是完全相反。从这里你也可以看出，为什么西方成不了中国。他就没有反思。 

对于中国的制度我还有一个描述，大家听一下。就是“一党领导、全国选拔、长期的培养、年龄限制、定期的更替”。这里面一党领导、全国选拔、长期的培养是对我们传统政治文化的继承，我们五千年就是这样的一个政治中心。定期更替是对西方的借鉴，以前我们没有。年龄限制是中国的独创，全球独一无二。你到法国的国会看看，八十多岁了还在那里当国会议员，为人民服务，一个市长可以干几十年，连选连任。我当年留学去的城市是第戎，正好那年选举，那个老市长终于说我不选了，因为他已经干了几十年了，因为它没有年轻限制。年龄限制只有中国有。为什么说日本议员70%是世袭？这有日本媒体朋友，我帮你们可以认证一下，它就是这样的。它就可以一届一届干下去，没有年龄限制。别的国家都做不到的国家我们做到了，它就是很伟大的东西是不是？全球70亿人，这么多政治精英，为什么只有我们设计出了，我们想到了？

一党领导可以避免委托代理风险，如果有学经济的同学可能对这个有体会，我请一个CEO这就有委托代理风险。我选一个政治人物来治理国家，它也有存在代理风险问题。再就是可以制定长远的发展战略。全国选拔和长期的培养，又可以在成本不高的情况下，最大程度选出最优秀的人才。还可以避免民主制度的政治平庸化，还可以避免大众贪欲。这是我非常强调的一点。但是西方经常回避的一点就是大众贪欲。西方的制度设计有一个先天的缺陷，他假设认为人民永远是正确的，他从来不想我怎么去限制人民的权利。他只想政府可能会作恶，所以我设计一套来限制政府。但是任何权力，包括人民的权力，你如果不限制它，它也会滥用，也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。今天的西方就是这样的。

至于定期更替则可以带来新的血液，避免政治强人的出现。这次十八大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解读的，从海外看我觉得十八大非常明确地回应了西方的两个质疑。它质疑我们的制度什么？它说你这个制度虽然好，但是你有两个致命的缺点。第一你解决不了权力的和平交接和转移。我们说2002年的时候我们不就已经实现了吗？他说只有那一次，这是特例，特例不算。但是这一次我们又成功实现了权力的和平交接，它就应该是无话可说。

第二个质疑说你们没有办法避免政治强人的出现。但是这一次胡主席是裸退。

我们十八大这个结果可以说是非常明确的回击了西方的两大质疑。这两大质疑分量很重，完全可以否定你的合法性。当然我们在国内不太关注西方的观点。西方这些人他们是很聪明的。知道攻击你什么。他们打得是很狠的。但是我们回应得也非常鲜明。这是我对十八大的感想。

我一开始就说政改是永恒话题，我们现在对政改，任何人都没有不同的看法，就是（有一个）共识，政改一定要搞。分歧在哪里？就是方向！现在大致可以说有三个方向：有人说老路，胡主席说不走老路。第二是不走邪路 也有人主张走邪路。再就是我们走我们中国特色的自我发展的道路。

我这里重点说一下，为什么西方的制度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政改方向。大家稍微休息一下。因为今天这个话题比较严肃比较累，连续轰炸下去大家会很疲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