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月15日下午,由上海电影(集团)有限公司主办,上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、上海电影评论学会协办的“文学性与新时代艺术电影—《村戏》学术研讨会 ”在上影集团五楼多功能厅举行。
郑大圣导演的《村戏》虽然还没有大规模公映,但是借助试映等方式已经和全国不少观众见面,并引起了热烈反响。此次研讨会从剖析艺术影片入手,以《村戏》为对象,探讨文学和电影之间的关系,在新时代艺术电影如何把握文学性的表达,并为上影今后的创作总结出一些规律。
除了《村戏》导演郑大圣和部分主创人员外,到会的专家学者包括上海市文化发展基金会秘书长郦国义,复旦大学教授陈思和,评论家毛时安,剧作家罗怀臻,上海戏剧学院院长黄昌勇,作家孙甘露,导演张建亚,上海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胡晓军,上海电影评论学会会长、导演朱枫,复旦大学教授杨俊蕾,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毛尖,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汤惟杰,上海戏剧学院电影电视学院院长厉震林,上海戏剧学院教授石川,上海大学教授刘海波,上海大学副教授黄望莉,新民晚报高级记者俞亮鑫,大象点映创始人、总经理吴飞跃,上海电影评论学会秘书长黄一庆等。
研讨会开始,毛尖首先发言,她当天从学生答辩会现场赶过来,提出了《村戏》的三个接续问题,即和现实主义的接续、和乡村题材的接续以及和中国电影美学的传统接续。毛时安的着眼点则在电影的诉求上,他认为,“不管拍什么电影,最后还是要关注这个电影有没有控诉,但是控诉也好,歌颂也好,我认为歌颂、控诉、批判各种各样的艺术诉求,最后要落到人,钱先生讲的文学是人学。这个电影拍出了那个时代那种人心的荒凉。”
张建亚则从技术入手,提炼出精、新、深三个字来,分析近年来同类型影片中,很少有像《村戏》这样的精品电影。陈思和则从剧本谈起,讲它的思想性,也谈到了《村戏》对传统电影表现手法的继承和发扬。
黄昌勇认为,深入的人性分析成为了《村戏》触动他的主要因素,“乡村题材很多,这个电影差不多是40年前的历史,已经成为我们的记忆,但是今天来看为什么大家还能有感触,为什么大家还能有这么高的评价?我觉得就在于它写的是一段历史,透过表面政治上的影响,以及利益的冲突等等,挖掘人性最深处的东西,这个东西还是能引起我们的共鸣。这部片子有历史沉重感,甚至有很多的批判性,但是最感动我的还是对人性的刻画。”
厉震林提出电影有些闷,“这个故事本身比较怪诞,能不能轻松一点,带泪的笑可能反思力量更大,现在有点举重若重的感觉。两个小时讲不了太长的故事和太深的道理,到底是关于政治,还是历史,抑或是关于人心?如果表达得更加清楚,会让我们思考的东西更深一些。”
对此,石川给出了不同意见:“这部片子究竟是不是用力过度?是不是形式感太强?如果把这部片子放在商业电影的序列中评价,你会发现确实有这个问题,因为商业电影的规范比如说透明剪辑、不技巧的技巧、把作者隐藏在叙事之后,这是好莱坞100多年沉淀下来的铁律,如果放在商业电影中看可能过于张扬。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,把《村戏》放在实验电影、先锋电影序列中衡量,你发现形式感、仪式感或者这种张扬的个性、视觉的冲击力,是自然而然的事情。所谓先锋电影追求的是什么?不就是形式感、个性张扬、视觉风格上凸显卓尔不群么?”
孙甘露紧扣本次研讨会的文学性主题,抓住时代背景和电影中的人物做了细致分析。刘海波认为:“重新表达这段历史,郑大圣导演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口,就是寓言化。这部电影是历史的寓言加人性的寓言,呈现出了历史的荒诞性,意外失手打死自己的女儿的人,被推到了主席台上,成为英雄。”寓言化的表达让《村戏》有了更多的解释空间。
黄望莉谈了《村戏》的声音,切入点比较有趣,在她看来,“真实声源使用,使得这部电影跟欧洲电影音乐的表达方式是一致的,特别是从艺术电影当中可以看到,真实声源的使用和欧洲现代电影声源的使用是中国式的化用,中国化的表现让我们在欣赏过程中不感到困难。”
汤惟杰认为,“往大里说,这部电影是跟当代史连在一起的东西,但又不是一个关于某一段历史的官方解读,是充分具有艺术家个人特色的对这段历史的解读。”《村戏》的价值就在于对一段历史的艺术式解读,既有寓言式的深刻,也少不了个人化风格的表达。
朱枫与陈思和的意见不同,他认为《村戏》中的几场戏剧在传统电影中是不会这么处理,导演的设置其实是一种反传统,他感慨:“否定寻常的叙事经验,不是所有导演都有这个勇气。”
吴飞跃则根据《村戏》在大象点映的推广和宣传情况做了介绍,“目前为止《村戏》走过102座城市,上座率87%,不仅仅是200多场放映,实际上是200多场深刻的活动。”之后《村戏》还会继续走进高校,跟广大学生群体见面,为《村戏》找到最适合的观众群体。
任仲伦对整场研讨会进行了总结,“郑大圣导演对传统叙述方式进行了逆向挑战。这部影片写社会变革,写农村变革,恰恰只是一个切入口,国民性的凝重、沉重不那么容易改变。不是说农村改变土地承包以后,就是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感觉,有时候也是春风不度玉门关的感觉。这部电影是现实主义风格,但用的是表现主义的手法,象征、隐喻,跳出了常规的思维逻辑和表现的逻辑。只是跟国民性对视了一下,没有当初的那种愤慨,没有拼命喊叫的愤怒,只是跟它对了一个眼神,更多的观众在内心中跟它对眼神,你对到了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【文/赵春晖】